芒．目。

頭痛的老毛病，從我很小很小很小的時候，就跟著我了，
久到已經融入了我的生活，像吃飯、呼吸一般的自然，
它從沒想過離開我，而我也拿它沒輒。

就和我那極端的雙面性格一樣，
控制權不在我手中，
內心爆烈的那面何時會衝出來擊垮外在溫和的那面，
誰也不知道。

其實我真的很想對所有事情都不在意，
比如走在路上遇到無緣無故發癲亂罵我的更年期婦人、
比如賣場或百貨裡業積不好又臭臉的店員尖酸的話語、
比如有時拍照角度沒拿捏好而拍出來像胖子的照片、
比如喜愛的物品常常遺失或被我弄壞的困擾、
比如想要的、喜歡的衣服飾品拉里拉雜的東西卻沒錢買的沮喪、
比如應該早就放棄了不該想起的人卻時不時從記憶裡冒出的煩躁……

腦子裡像周年慶的百貨公司一樣，
各種想法和情緒擁擠充斥無法疏通，
所以我常常會不自覺陷入一種「放空」的狀態中，
對那些過多無法調適的一切，束手無策。

最近掉淚的頻率太頻繁，
是因為變脆弱了嗎？
還是因為知道有個肩膀會讓我依靠，
所以才安心地釋放自己？

我不知道，
即使到現在，還是偶爾會，很不小心地，
有個小問句從擁擠的思緒裡冒出來：「這真的是我要的嗎？」

我靜靜地盯著身旁的人看，
試著不張開嘴，用「心」發出聲音，
可是卻沒得到回應。

你真的感應得到我的脆弱和憂傷嗎？

「滴滴滴滴…」捷運車廂的門開了，
我走到靠窗的門邊站著，傻傻地呆呆地望著移動中的台北市，
什麼也沒看見。

「滴滴滴滴…」捷運車廂的門開又了關，
我每天有十次的機會，和陌生人，相遇。

或，和曾一起搭捷運過的某個人，重遇。

為什麼，我還是會感覺到小小的感傷，浮現？